印度人膜拜甘地与中国人崇拜毛泽东有什么不同？
印度人膜拜甘地与中国人崇拜毛泽东有什么不同？文 \ 许锡良
这几天放假，朋友相聚，席间有一个做中学教师的朋友就问及我一个问题，他说，有一次他提供印度甘地的相关资料让学生学习，然后互相讨论。有一个学生就有问到一个问题：印度人如此膜拜甘地，而中国人曾经如此崇拜毛泽东，二者究竟有什么不同？显然，这是一个十分擅长思考的学生，能够提出这个问题真是不简单。我的朋友也算是一个博学的老教师了，一直是爱好阅读与思考的好老师，然而面对这个学生的提问却一时语塞了。然后他对学生抛下了一句话：我有许多博学善思的朋友，这个问题等我回去与朋友们讨论之后再告诉你。
这次相聚，朋友便把这个学生提出的问题抛了出来，然后让大家讨论。
席间，我提出了三个不同的关键点。
第一，印度人是有宗教信仰的，印度人信仰印度教。他对世俗的任何人的膜拜与敬仰，都不会超出对神的敬拜与仰望之情，因此，印度人对甘地的膜拜也就是作为一个圣徒的角色而已。而中国人没有信仰，因此，对毛泽东的崇拜一度就是将他作为最大的神来崇拜的，甚至取代了上帝的角色。直接比喻成红太阳，在中国有至上无上的地位。
第二，印度人膜拜甘地，是因为主张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并且利用这个办法向英国施加压力从而取得了印度的民族独立。但是，事实上印度独立之后直接导致了上百万人的杀戮与死亡。因为当时的英属印度包括了现在的孟加拉国、印度与巴基斯坦，他们分别信仰伊斯兰教、印度教、佛教和基督教中，以前在统一在英国的殖民统治下的时候，还相对相安无事，后来独立之后宗教派别之间纷乱争斗，甚至长期陷入战争。至今印度与巴基斯坦之间仍然势同水火，谁也不服谁。因此，印度独立并没有完全获得一个英属印度，而是一分为三。但是，作为印度教的印度人还是很怀念甘地的，尊称之为“圣雄”。中国的毛泽东是倡导“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是暴力的崇拜者和胜利者。这也符合中国传统儒家文化的价值取向。不论你是谁，只认一个丛林法则，那就是“成王败寇”。中国人对毛泽东的狂热崇拜，是集中国古代封建帝王与古代先师圣人为一体的，简言之，即“君师合一”。毛泽东作为一个崇拜符号，主要表现为：武能指挥百万雄师，南征北战，拨犀擢象，威武霸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文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能诗善文，书法独特。气魄宏大，行为诡谲。三分猴性，七分虎性。会当击水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这些恰恰是中国文化与中国人迷信的重要元素。
其实中国人崇拜毛泽东很难说是因为他给了中国人多少幸福，而是因为他能够施加太多的压迫与灾难，中国人不是因为获得了他提供的幸福，而仅仅是因为需要避免毛泽东带来的灾难而崇拜他。中国人崇拜毛泽东，是典型的“斯德哥尔德综合症”情结。中国人在“施福”与“加害”之间，明显偏向“加害”一方。这也是中国人崇拜龙，而蔑视、践踏只做好事而从来不做坏事的“土地公公”的民族心理。一个民族的神话，常常隐藏了这个民族的文化价值取向与情感倾向。在“大跃进”、“文革”时期如果不在饭前念毛主席万寿无疆，就会面临饥饿与压迫，甚至性命不保。这一点有如中国人一向有崇拜龙的传统，龙在中国是“假、恶、丑”的化身。所谓“假”，就是龙这种东西不是真实存在的动物，而是不同的物种，东挪西借，东拼西凑凑起来的一种神物。所谓“恶”，就是龙这种神物，从来不给人带来福利，相反只会带来灾难，并且作恶多端。因此，在古代，一发火灾或者一发洪水，就要用活着的童男童女去祭祀龙。或者将童男童女烧死，或者将童男童女扔进发大水的河里，以保护大家平安。所谓“丑”，就是“龙”这种神物，真是奇丑无比，毫无美感可言。是各种动物中最丑陋的部分，集合在一起的。“龙”是中国人善于审丑的集中表现。有如中国人还欣赏女人的三寸金莲、女人的病态与阉割后的太监一样，等等。这些都是属于审丑的情趣。相比，印度的甘地作为一个圣徒，只会绝食、坐牢与忍受痛苦与灾难，生活上过自力耕作的谋生生活，企图让自己回到古代印度去，他生活极其简朴，真正做到了清心寡欲，不好色贪财，不恋权擅权，更不搞阴谋阳谋。在印度也从来没有掌握过实际上的权力，只是民间的精神领袖而已。这样的品质与人生经历，在中国是不可能会被人崇拜的，甚至中国人连提起这些事情来都可能会感受那是一种耻辱。
第三，甘地最后是因为暴徒行刺而死，这种死法有如基督教之耶稣，也有如古希腊的苏格拉底的殉道，这种死法，在宗教文化中，有一种特别的光环。甘地遇刺而死之后反比在生在世时的威望要高出百倍千倍。然而，中国人是不可能将这些死于非命的人当成崇拜对象的。因此，中国人对毛泽东的崇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权力至上无上，在位时间40多年，历经无数的风雨之后，仍然能够以83岁的高龄伴随权力的顶峰而寿终正寝。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的。在中国，所有的圣人都是长命并且是寿终正寝的，孔子73，孟子84，在当时都是很长寿的人了。几乎所有的贤人，都不能够死于非命，而且寿命还不能够短，像颜回这样的只是个别例外，也是因为孔子对他的赞美之辞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得不封为“复圣”。其他人就不可以以短寿列入圣贤之列。
可以说，中国人对毛泽东的崇拜，是儒家文化价值取向的自然结果。“君师合一”、“文韬武略”、“福、禄、寿”三星高照，比较好地集中在了毛泽东身上，这是中国人神话毛泽东的内在原因。因此，表面上看毛泽东在“文革”时批孔，其实，当时背景下，把林彪与孔子捆绑在一起批判，明显是有泄愤的味道。因为，毛泽东感觉自己作为君已经没有可怀疑的地方，但是，但作为“先师与圣人”的地位，不要说全国人民，就是他亲自选定的接班人林彪这里者没有得到通过。因为，林彪事件之后，发现林彪的办公室里、日记里到处是孔孟的格言警句。
2014年10月2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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