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自由，哪里才是我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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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自由，哪里才是我的祖国

作者：金仲兵

      国将不国不是国在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并未始终按照历史唯物主义认定的正向线条这个大逻辑前行，而是当临近更高文明关口转折点附近时，往往会出现N个路径选项。由于对新生事物把握不准认识不清，内因外力叠加影响下，如果选错路径进入一全看似正确实则错误的误区和陷井，就会步入周期性轮回，或是引发更加惨烈的“文明返祖”现象。
　　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但人尽皆知的被实践主义者异化了的马列主义，就是在科学主义已经被社会化和极端化异化之后的双重异化结果。理论误区主导实践误区，即发了了如此事实：视奴役为解放、专制为民主、原始为现代、野蛮为文明、落后为先进、被殖民为独立自主……此类现象，在二战后独立的亚非拉前殖民地和后发国家中多有表现。更晚的东南亚柬共政权，甚至还出现了“人口计划灭绝”行为，柬国民众（包括无数华侨在内）连奴隶身份也不保，而完全是专制狩猎场上供皇帝猎杀的麋鹿。当然，如此黑暗一幕在人类文明返祖现象中也属绝无仅有，此后或许已难复制。
　　中国建政时的宏观背景具有专制、殖民、农业文明末期和工业文明早期的多重特征，由于受暴力革命影响至深，所以前30年的国家本质，还是一个“先军政治”主导下的“革命国家”。为此，曾经以“剪刀差”和“户籍制”让本就落后的“三农”产业为重军工产业进行了长期的资本供血，完成了国家机器的构建。受此影响，在任何朝代建政之初本该进行的“休养生息”政策没能开启，社会财富积累尚未完成，发展民用经济以养民生的目标没有实现。经济和民生未能步入正常轨道的同时，反倒因此结出了“城乡二元人群隔离”的制度恶果，还导致了闭关锁国和孤立无援。对农民而言，常年被禁锢在劳动集中营的土地上，虽名为“解放”加“主人”，实与“奴役”和“奴隶”无异，其残酷，连外来殖民统治也望尘莫及。中国，距离真正的现代文明已渐行渐远。
　　管家管主人，仆人成东家，这本是历史的“黑天鹅现象”，概率之低，按常理本不应出现在身处现代文明世界的中国人身上，但它必竟出现了，其中原因值得国人深思。
　　传统的“民权论”
　　国人多年来一直在争论如何继承传统文化的问题，个人认为这关系到价值观和方法论的问题，拿出来说一说，除了解决继承性，对解决“祖国论”也有帮助。
　　如果继承就是对接，就需要一个衔接点，也即，要与传统文化中的哪一流派和历史上的哪一时段对接？个人认为，中国文化源于三皇五帝的神文化，创于西周之礼的俗文化，成于秦汉之间的专制文化，熟于两宋之间的朱程文化，至蒙元亡宋，文脉近乎终结，勇武气质和抗争精神也从此流于无形。可以发现，有周一代不但是中国文化的创世纪时代，也是其辉煌的顶峰。其间西周之礼绵延数千年而不绝，春秋百家之盛昭示万代而不息，是为今人望而兴叹。所以，今人往往喜欢在将百年前的“新文化运动”喻为中国的“启蒙运动”的同时，更愿意将之与春秋百家争鸣相提并论，足显其荫泽之长久。因此之故，中国文化继承的时间节点，当以此为首。
　　至于其间百家，当以何家为据？不论是现实需要还是本文主题所系，以现在影响力和争议最大的儒学为例，其中有孔子主张的“君不义，臣可以争于君；父不义，子可以争于父”，还有孟子“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观点，可谓精华。
　　文脉传承，我们在传统文化中甚至还能看到这样的表述：“君不正，杀其君主；父不慈，夺其父职”、“父不慈，子奔它乡；君不正，臣投外国”，虽然大致说的是一回事，但都强调了自由民在国家体系中的重要地位，不但再次证明中国传统社会并非没有对家、国、天下的轻重、先后之思，而且可以看出我们的祖先对正义和权利的重视与追求，对“君权神授、普天王土”这些伪概念的祛魅和消解，对“以君代国”这种“祖国论”的无情揭露，其先进性丝毫不在今人之下，足以让到处寻找真理的我辈汗颜，亦足堪今人领悟并努力实践之。更重要的是，中国人只要能够将这些简单明了的理念发扬光大，即足以明白当今和当前在“祖国”问题上的迷茫。
　　在理论根据之外，历史的反面事实更数不胜数。从汉献帝、唐玄宗、李后主、宋高宗、崇祯帝到光绪帝们的“不幸遭遇”可以认定：离开了祖国的皇帝，真的什么也不是！
　　祖国是“股份公司”
　　对“祖国”的解读，实际上涉及到现代经济概念中的所有权与管理权的产权划分问题。传统中国在经济行为上虽然也存在此一事实，但没有上升到理论高度，更不可能将经济理论应用在国家政治，以产权形式进行国家权利分隔。众所周知，祖国的所有权是民众，所有身在其中者不论高低贵贱，但凡有生命之人即皆为祖国的平权股东之一。既为股东，当股东要放弃股权自行退出时，必是自愿行为，做为管理者的政权当然无权阻止。
　　从功能上说，“个体人本来都是散落的珠子，将珠子串联起来以实现互助合作，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大标志：社会出现了。”当社会以政权的形式表现出来，国家出现了。看来，祖国是因人而生，所以人自不必轻易为祖国而亡。至于后来的奴隶制国家，那正是政权出现后对原始社会的变异。奴隶们有祖国但无自由，这样的祖国不要也罢，所以奴隶们也要起义造反。进入专制时代，除了杀人数量相对减少，社会压迫并未减弱，于是，农民们照样造反起义。这些人不但背判了祖国，还对“母亲”大开杀戒，这让“祖国母亲”很受伤。
　　当世界的另一端，欧罗巴洲英伦诸岛的信仰岛民们也无法忍受皇帝统治时，“走进航海新时代”的他们却没有选择起义或者造反。因为，在遥远的北美洲正好有一片空白的大陆，可以供他们另起炉灶。于是，这伙人在上帝的召唤下“离开祖国”，登上这片不毛之地，开始自由地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建立了民主权利股份有限公司---美利坚合众国。常言道，白纸好画画，经过自己的打拼，这伙判徒、工贼、英奸们不但并没有“什么也不是”，反而还后来居上，反客为主，连原来的宗主国也俯首称其为“大哥”了。这是另一个黑天鹅现象---美国。说实话，美国现象是不可复制的，但是，美国是可以学习借鉴的，那就是它的精神。
　　美国18世纪革命时期民主主义思想家，杰出的政治活动家，卓越的科学家本杰明·富兰克林大哥，就是一个励志的榜样。做为移民，他也曾受到祖国和人民对他“判国”行为的指斥，但他对吝啬于自由的“祖国”高喊：“哪里有自由，哪里才是我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