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为何瞧不起、看不上中国制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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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为何瞧不起、看不上中国制造？
　　
小林研业
　　1962年创立。拥有卓越技术的数名员工为“iPod”等各种产品进行研磨加工。该公司位于新潟县燕市，这一地区拥有90多年汤勺、烹饪用具等器具的研磨加工历史，研磨行业的工匠们聚集一堂成立了“研磨工厂联合组织”的工匠集团。小林研业是集团的核心。
　　早期的“iPod”是红遍全球的内置硬盘式音乐播放器。当初，机器背板光滑细腻的镜面是由日本工匠一个个地研磨而成的。
　　小林研业位于新潟县燕市。田埂中央的民家一隅，风从屋墙缝隙间呼啸而过，在这陈旧而昏暗的木造工厂中，5名研磨技师花费了大约4年时间，为广受全球顾客欢迎的超过100万个“iPod”进行了背板的镜面加工。
　　“就像有女性的地方就有化妆品一样，有金属加工的地方就肯定会有研磨工艺。”
　　在客厅的火炉旁，戴着眼镜、脸上布满刀刻般道道皱纹的小林一夫社长（时年65岁）如此感慨道。下面要讲述的是一则日本引以为傲的以世界第一的研磨加工技术立国而支撑着日本发展的工匠们的故事。
　　新潟县燕市被誉为金属加工之城。用冲压机加工铁、不锈钢、钛等原材料之后，必须将其研磨得十分光滑才能作为产品上市。“研磨”是不可或缺的工序。从20世纪50年代后半期到80年代，燕市周边有超过1500家研磨工厂，其中大多是仅有一两个员工的零散企业。
　　小林出生在农村家庭，作为长男，他初中毕业后就开始帮助家里工作，18岁时在当地的农协就职。然而他不适合事务性工作。当时燕市流行生产炒菜锅、饭锅、碗、瓶子等器皿。研磨是一项不需要投入太多资金就能创业并且可以赚到钱的工作。
　　“我想向银行贷款50万日元，您可以做我的连带保证人吗？”
　　小林拜访了当地的龙头器皿厂商，直接找社长进行协商。
　　“小伙子挺有干劲的嘛，没问题！”
　　社长欣然允诺。小林贷到50万日元之后，在自家庭院的一隅建立了工厂开始创业。那时是1962年。
　　在旋转的研磨机中安装名为“抛光轮”的圆形研具，一边涂抹研磨剂，一边将金属产品接触抛光轮，以自己的感觉来削磨金属表面。想要成为独当一面的研磨工匠，需要一定的练习和经验。小林雇用了两名工匠。
　　选择他人不愿意做的工作
　　为了将所有金属产品表面在冲压加工时造成的划痕磨平，使金属表面光亮，抛光轮从纹理粗糙、切割力强的型号到如绢丝般柔软的型号，总共有超过100种型号。
　　研磨工匠如何根据研磨的对象来选择合适的抛光轮与研磨剂最能体现出工匠的技术水平。但是小林观察自己所雇用的工匠们工作时心想：
　　“总感觉他们工作时没有怎么动脑啊。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也是，如果在粗研磨时使用更加柔软的抛光轮的话，可以更加轻松地磨平产品上纹理较细的划痕，完成的效果也会更好。普通的工匠只会按照别人教给他的套路进行重复性的工作，少了自己的钻研与琢磨啊。”
　　在工作结束后的那天晚上，生性要强的小林在昏暗的工厂一隅搅动研磨机，反复研究粗糙型、中间型等加工效率最高的抛光轮与研磨剂。
　　“如果使用更加柔软的抛光轮，是不是会更加容易磨平纹理较细的线状划痕？”
　　有一天，小林实在忍不住向年长的工匠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什么？门外汉不要对我指手画脚的。”
　　“你说我是门外汉？那我们比赛一下看谁完成得更快更好吧！”
　　那时小林刚刚创业三个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想要决一胜负，结果是小林在加工上花费的时间与工匠没有多大区别。但他完成的产品跟工匠相比毫不逊色，反而更加出色。于是小林对自己的研磨技术也建立起了自信心。
　　他特意挑别人不愿意接受的困难工作去做。
　　他觉得这些别人敬谢不敏的工作少有竞争对手，接单比较稳定。
　　比方说装咖喱的器皿那种错综复杂的曲线形状很难研磨。小林却愿意主动接受此类工作。
　　万日元的创业资金在10个月时间内就还清了，小林向担任自己连带保证人的社长赠送了两瓶酒，之后以那家公司为首，当地的器皿生产厂家开始纷纷向小林委托研磨工作。在大约30年时间内，小林一直专注于器皿研磨，经营着小林研业。
　　进口原材料，加工之后转变为拥有附加价值的产品并出口至海外。小林所在的燕市沿袭了日本独特的商业模式，在20世纪60-80年代，以全球为对象的经营状况非常好。
　　大量生产的话就会输给中国
　　在泡沫经济破裂后的20世纪90年代前半期，小林研业却再次迎来了业务膨胀期。在真空锅中装入另一个内锅，用于保温烹饪的“真空焖烧锅”（Shuttle Chef）风行一时，小林几乎垄断了内锅的研磨工作。这是因为小林研业主动接受别人不愿意接手的工作，积累了许多技术经验。他们最拿手的领域是研磨表面绘有曲线的产品。他们可以又快又好地研磨锅上方狭窄纤细的部分。小林研业每月能研磨40万个“真空焖烧锅”的内锅。经营高峰时期的年销售额超过了1.1亿日元，在当时可谓是笑傲群雄了。
　　然而——
　　来自中国这一世界工厂的威胁越来越逼近。转折点是在1997~1998年，中国制造的低价类似品如雪崩一般普及开来，“真空焖烧锅”的厂家因而废除了不锈钢部门。
　　中国真有如此可怕吗？
　　小林想要亲眼见证一次。20世纪90年代末期，小林视察了上海研磨工厂，期间详细地考察了中国的行业现状。
　　生产线两边坐着50名左右的工人，工厂内弥漫着漫天的粉尘。劳动工人们在低薪的背景下，以分工化的人海战术麻利地进行工作。
　　“哎，这样的话，即使我们四五个人如何努力研磨也毫无胜算啊……”小林低声自语道。
　　“我不再做厨具类的工作了。”
　　从中国视察回国后，小林如此宣言道。他将投资了大约4000万日元购买的设备全部处理掉了。
　　“社长，你不做厨具研磨的工作，想要做什么呢？”
　　与小林交情甚深的燕市工商会议所的高野雅哉一脸惊讶地问他。
　　“我算看透了，大量生产的话不可能赢得了中国。所以我想靠自己的技术生存下去。今后我想将业务转型为研磨零件。”
　　想要研磨形状复杂的零件，需要技师拥有高度的技术水平。工钱自然也不低。用自己的技术来战胜中国。小林像是与时代背道而驰一般，决定不走自动化的道路，而是用自己的技术来存活。没想到在下定这一决心后，他自己也受到了来自IT业的洗礼。
　　用自己的技术做到的
　　不久后，富士通的相关企业委托小林研业研磨笔记本电脑的主机外壳。
　　“请将制造工序中出现的多余部分、毛刺去除，加工出优美的线条。”
　　这便是客户的订单要求。镁这种材质的特点是既轻巧又坚硬，但用研磨机与抛光轮进行研磨时，加热到80摄氏度以上就会变形，无法复原。
　　那么，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小林首先从专业卖家那里采购了之前从未使用过的坚固金属板，接着采购了使用特殊化学纤维制造的、研磨时温度也不会上升的抛光轮。
　　在研磨时需要细心地注意不要加热，用坚固的金属板贴住产品，并沿着其研磨镁材质的上盖边缘，直到研磨出直线。
　　“小林，你是怎么做到的？”负责人惊讶地问。“用自己的技术做到的。”小林微笑着说。
　　首次接受苹果公司的工作
　　用了两年时间完成富士通的工作后，小林研业马上接到了苹果电脑（现苹果公司）委托的首份工作。当时苹果公司发布了装配液晶显示屏的第一代“iMac”，其核心的钢制机体零件由柏崎市的一个厂家承包制造。
　　该零件全长约6厘米，圆台直径约4厘米。圆台上装着支架，支架连接着圆形的头部。
　　“找不到可以研磨这个零件的厂家的话，我就没法回公司了。”来访的负责人对小林说。
　　“终极的曲线吗？好，我来试试看。”小林手握机体，定睛凝视着它，他决定接受这一挑战。
　　想要研磨出像镜面一般的光泽，一般使用的是食物纤维做成的剑麻抛光轮。但如果用剑麻抛光轮的话，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细线状的细小伤痕与毛刺。负责人再三强调，苹果公司要求的是最高级别的研磨。
　　要拥有与剑麻抛光轮相同的切割力，同时又不能损伤产品质地。看来只有制造出前所未有的布制抛光轮，才能完成这份工作了……“有没有特别好的布？”小林向大阪的纺织品批发商说明了事由。
　　“原来如此，小林，我这倒是有不错的质地的布哟。”
　　在向纺织品批发商四处打探时，小林发现了TORAY（东丽集团）开发的名为TB的布料。他马上订购了这种布料，给加工抛光轮的厂家。
　　“裁剪之后叠几十层，用缝纫机缝好之后做成特制的抛光布轮。”
　　小林特意订购的TB抛光布轮发挥了威力。机体被研磨得闪闪发光，甚至能反射出人的脸，且不会留下任何抛光痕迹。苹果公司二话没说地一次性收购了小林研业研磨的“iMac”支架零件。
　　这一工作持续了一年时间。然而竞争对手永远是成本始终十分低廉的海外工厂。工匠的技术并没有专利的限制。只要搞清研磨的要领，在残酷的成本竞争中求生的厂商不会留情。后来该生产迁移到了人工费极其低廉的马来西亚研磨工场。
　　仅以5人的力量月产四万个“iPod”
　　“希望你们能以800号的级别进行加工。”
　　站在小林面前的客户负责人一脸难色地说。
　　“是镜面加工吗？”
　　听到小林的发问，负责人轻轻点了点头。
　　小林接手的下一项重要工作是“iPod”。为了赢得年轻消费者的欢心，苹果公司委托小林研业为“iPod”背板进行镜面加工。镜面加工分为许多级别。研磨到与镜子相同的状态为1000号的级别。800号的级别也几乎与镜子无异了。
　　苹果公司对产品的品质管理十分严格。质检员会在一定亮度的萤光灯下，将研磨后的“iPod”举到头顶左右摇晃。萤光灯照映在后盖上只要有一条光线歪了的话，就会作为次品被挑出。苹果公司严格到如果制造的10个产品当中有3个以上次品的话，交货的所有产品都会被退货。
　　“如果燕市的研磨工厂也达不到这种品质的话，我想世界上就没人能完成这份工作了。”负责人为难地说。
　　“iPod”问世时，背板如镜面般的光泽震惊了世界。而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技术是由仅仅5名工匠完成的。
　　“让我来做吧。”小林微笑着说。
　　小林胸有成竹地接受了这份工作。他在以前的工作中开发出了TB抛光布轮。如果使用TB抛光布轮的话，肯定能研磨出不留抛光痕迹的镜面背板。他坚信总能找到解决办法。
　　轻量化的IT产品材质十分轻薄。“iPod”是用0.5毫米的不锈钢板冲压制造的。边角的厚度为0.3毫米。把TB抛光布轮安装在研磨机上，将不锈钢研磨至20微米、加工成镜面，其间要注意研磨时不能出现歪斜，不能破坏产品的形状。小林很清楚苹果公司所要求的800号级别有多么严格。由于在高温下金属会发生细微的扭曲，工匠们还要注意在研磨时留出一定的时间间隔，同时想方设法在直接接触产品的TB抛光布轮的形状方面下工夫，一边散热一边进行研磨工作。
　　负责人起初估计大概要花费两个月时间，然而小林在订货后一周内就交付了所有订货量。而且产品的研磨质量几乎不需要退货。被退货的产品则重新研磨至830~850号的级别再次交给客户。
　　“真不愧是小林研业！”
　　能被客户如此高度称赞的也只有日本的工匠们了。感觉很不错。之后客户要求的级别越来越高，最终“iPod”背板的镜面要求与真正的镜子一样达到1000号的级别了。
　　在生产高峰时期，包括小林本人在内的5名工匠月产量为3~4万个。大量订单纷纷投向了小林研业。
　　前文中已经提到过，研磨工作与专利没有多大关系，依靠的是自己的感性，用目测将产品研磨至理想的水准。为了提高燕市研磨工厂的整体形象，小林在工厂内举行了研磨“iPod”背板的讲习会。
　　没过多久，为了集结零散的研磨工厂以便获取大量订单，燕市工商会议所的高野雅哉领导60多家公司结成了“研磨工厂联合组织”。在2003年左右最繁荣的时期，包括“研磨工厂联合组织”成员在内的15家研磨工厂开始给“iPod”进行研磨。
　　最早研磨“iPod”背板的小林研业所获取的订单数量拥有绝对性的优势，其成品率之高与毫无次品得到了客户极高的评价，在燕市的企业当中，小林研业也是唯一一家苹果公司允许使用“iPod”商品名称表示的企业。
　　然而，日本工匠的手工作业的人工费较高，不容易在国际竞争中一直保持优势。中国的低薪劳动力更有吸引力。中国工厂以人海战术为武器，一旦掌握了“研磨的要领”与“品质管理”之后，厂商便将所有的研磨加工工作转移给了中国工厂。那是2006年时的事情。
　　镁的奇迹
　　“今后不会再有获取纯利润的量产品的工作了。日本国内的工作仅仅限于中国无法完成的小批次高难度订单。所以我们要更加开拓自己的视野。”
　　小林经常向工匠们这样说。2006年，松下公司的“Let’s note”10周年纪念模型的主机壳的一部分像箭头般尖锐，这部分正是由小林研磨的，材料是镁。
　　“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见过闪闪发亮的镁。”
　　负责人固执地认为镁无法发光。小林运用自己的研磨技术，颠覆了这一常识。
　　工商会议所的高野得知小林研业在主页上极力宣传研磨加工镁的技术，于是访问了小林。
　　“大多数人都认为镁不会发光，但我能让它发光。”
　　“社长，可这不是在班门弄斧吗？镁是火药的原料，如果化作粉尘的话容易氧化，甚至有爆炸的危险。有些加工镁的企业还发生过死亡事故。怒我直言，社长你们工厂里也没有排气管……”
　　听到高野的话，小林扫视着工厂内部。高野也跟随着他的目光观察周围。工厂与创业当初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风依旧从屋墙缝隙间吹过。大型风扇在进行研磨作业的工匠们面前嗡嗡旋转着，粉尘很快就被吹到了外面。
　　在风从屋墙缝隙间吹过的小工厂内部，熟练的工匠们默默地进行着研磨工作。一项项工作都是纯手工作业，凭借经验与精湛的技术让产品闪耀发光。
　　特别是在研磨这一领域，到处都是缝隙的古老工厂的加工环境比计算机控制的清洁型厂房要更好。
　　“我们研磨镁的技术是日本第一。”
　　“日本第一就相当于世界第一。”
　　“只要是金属，就没有我们做不了的研磨。任何金属我们都能让它成为世界第一闪耀！”
　　小林大声说。
　　“我们家也有两个大学毕业的孩子成为了工匠，我鼓励他们说，今后单凭普通的技术水平是无法生存下来的。”
　　小林吸了一口烟，一边用客厅里的火炉暖手一边说。
　　年2月25日，一名男子带着好几个人访问了位于田埂中央的民家一隅的小林研业工厂。他正是时任日本总理大臣的安倍晋三。
　　“日本今天之所以能够以工业立国，都是因为有你们成为支撑新产品开发的助力，为其不断地付出努力。”
　　总理的话语说得十分恳切。小林坚信，无论今后将迎来怎样严峻的时代，燕市的研磨工厂都会一直存活下去。
　　本文摘自《精益制造028：工匠精神》，【日】根岸康雄，东方出版社

    以正行故 [广东省东莞市网友
　　家里算得上世代木匠，几十年前，全部都是手制作，锯、刨、车、雕花、打磨全部手工活，一件件器物打造完成后，造型典雅美观，件件神似而件件不同，堪称艺术品。然而，你们中国落后的生产力弱爆了，日本等发达国家早已全部机械化制造，甚至已经有数控雕花，一台机器工作一天当你们几个人十天半个月的工作量。几十年后，中国也进入全机械化制作，数控雕花。然而，你们中国的制造弱爆了，只会批量生产一些呆板低级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无趣味的物件，日本制造的木偶一直保留传统手工打造，古典淳朴，美轮美奂，日本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者。